提奧同學

晚安

[Kingsman EH其实无差] 苹果与心脏

写在前面:
丧尸梗,PG/G级,无暴力描写,有一丁点儿恶心,清水。
梗放在最后,为避免剧透。
我站EH但这篇算EHE应该,无差。
我觉得结尾是HE!
最后祝食用愉快XD




苹果与心脏
 丧尸爆发那年是他成为亚瑟的第五年,五年前伊格西顺理成章地继承他曾经的位子,担任圆桌骑士加拉哈德。那也是他们相爱的第五年,伊格西愈发成熟稳重,彬彬有礼,梅林和他发现他们能在加拉哈德的任务里挑出不足的时候已经来越少,这让他感到骄傲而满足。每当任务结束,亚瑟当然愿意在会议室里等待加拉哈德归来,听部下汇报一个又一个转危为安的结果,但作为哈里哈特,他更乐意在他们的家里等这个家的另一位主人回来。通常,伊格西会敲门(他终于养成了这个好习惯),而他则埋首书间声音不大地说句请进,压着他的最后一个音节,门把一沉。归来的青年人有时候穿戴整齐,有时狼狈不堪,他会在对方脱下皱巴巴的西装时,对他的任务略作点评——起初是批评和挑剔,而后变成了建议与提醒,不过最近这一年他只剩下"做的不错"可以说了。伊格西会顺手将衣服扔在沙发上,一边回头看他一眼,答一声"真的吗"或者"那当然"。任务危险,工作繁重,一个在刀尖枪口起舞,另一个与咖啡和墨水搏斗,他们在一起,虽然每时每刻都可能被分离。
 五年前,当他从昏睡中醒来时,伊格西正在专注地削着苹果。看见他睁开眼,年轻人微微笑着,湖绿色的眼睛弯成月牙,把苹果拿到他眼前问他想不想尝一口。
 我买了一筐苹果,年轻人自顾自接着说,目光里的温和与热烈让他一惊,我每天都削一个,这是最后一个,我就知道今天你要醒了。他动动嘴唇,没有说什么,每一根刚刚苏醒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尝尝看?年轻人又问了一遍,可我没把它保存好,这里有一点烂了,不过我已经那部分挖掉了,它肯定比它的兄弟姐妹都甜,它会是这筐里最甜的那个,喏,现在它是你的了。年轻人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让他忍不住在病榻之上勾起唇角。伊格西有一双好看的眼睛,他意识到,并且不知不觉在这片绿色湖泊中放松下来,伊格西有像翠鸟的羽毛一样柔软又温和的目光。
 今天,他的男孩本应回来。他一边听梅林讲解情况,一边收到世界各处的骑士发来的糟糕情报,心早已不在胸口安稳搏动,它不断不断地下坠,从天上坠到地下,从狂躁坠向冰凉。伊格西会回来,他自我安慰,他从未让自己在医疗室里醒来。事实上,在过去的一年里加拉哈德甚至很少让自己在任务中受伤。
 天黑下来,亚瑟收到了更多不幸的消息。有两位骑士在潜入任务中失去联系,他没空端起那杯酒就收到了第三个失联的讯息和前两位失联骑士不幸丧生的噩耗。不是加拉哈德,这个认知让他在巨大的悲怆中觅得一丝可贵的能让他坚持下去的希望。 "哈里。"深夜,他寂静许久的专线终于响起男孩的声音,距离梅林报告失去加拉哈德的位置过去了近十小时。地图上属于加拉哈德的红点仍暗着。他压下涌至喉头的不适感,严厉而沉稳:"加拉哈德,你在做什么。打开你的眼镜和定位装置。服从命令。"那是五年来他头一次对加拉哈德的任务如此不满,甚至愤怒,濒临理智边缘。"别来这套了哈里,你根本不知道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世界即将要发生什么,你最好赶快转移到安全屋,我们各自逃命吧,别派人来找我——"。线路被掐断。
 事实是,他果真没有派人去找加拉哈德,线路断掉后他收到了更多的死亡通知,他忙着处理一个又一个申请,没有一个骑士处在待命状态,他派不出哪怕一个人前去支援加拉哈德——他甚至忘了他根本不知道加拉哈德在哪。很快,梅林建议他即刻启程赶往金士曼位于萨维尔街正下方的安全屋,他的老友从未如此慌张。而亚瑟仍是人心惶惶间最冷静的那个,他理智尚在,以极高的效率安排所有存活的人踏上唯一通向安全的路。但是哈里哈特没有走。他身体里亚瑟那部分最终也没有战胜哈里哈特的部分,尤其是加拉哈德说他们要各自逃命后。在梅林的厉声催促下,他坐在亚瑟的王座上下达最后一个命令:重新搜索加拉哈德的坐标。梅林最终还是没能拒绝他的恳求,对此他来不及表达感谢。二人惴惴不安的注视着,停在屏幕边缘的属于加拉哈德的小红点倏地飞到地图中间,快速朝伦敦移动,他近乎欣喜若狂。可梅林却倒吸口气,手指在平板上敲打几下然后干巴巴的说,伊格西乘坐的那趟航班已经确认感染了。他都没来得及组织出质疑的话,等再反应过来人已被拖上银色列车。金士曼总部灯火通明地挺立在黑夜里,他们身后被越甩越远,最后一点亮光终于被潮水般地黑暗吞噬殆尽。列车在地下安静飞驰,丝毫不受外面混乱的影响。
 他在安全屋呆了一个礼拜,两次靠安眠药睡去后在几乎同一时刻麻木着醒来。后来他索性放弃了睡眠,也不再派出搜索队。他听到有人讲着黑色笑话说他们至少不用担心弹尽粮绝以至于同类相残什么的,因为张嘴吃饭的活人已经越来越少。的确,此时此刻囤积丰富的粮食储备仿佛成了最大的荒谬。他没有批评他们发挥这样糟糕的幽默感,只是在听到的时候苦涩地皱起眉头。
 他、他们所有人,都将所有的希望压在金士曼的生化实验室上。纵然他手下的绅士特工可以做到以一敌百,也都有为全人类献上生命的忠诚与勇气,可他们都知道,这次跟以往不同了,以前加拉哈德能凭一己之力拯救世界,而这次他们连自己也拯救不了。他出色的加拉哈德,金士曼最年轻的首席骑士加拉哈德,他的伊格西,已经坐上返程飞机的伊格西,要他们各自逃命的伊格西,他的生死未卜的年轻爱人。 他的生化学家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绝望而干涸的眼睛在另一个深夜找到了他。不行、没机会了、做不到、都得死、活不下去。他听见了这些词,从一个躬着身体的精神几乎崩溃了的科学家嘴里,从他们最后的希望嘴里。你确定吗?他交叠双手,仪态沉稳声音沙哑。我确定,过了许久科学家给了他最后的回答,你看,没人能逃过这一劫,我们会坐在这里吃光所有粮食然后死去。不,我们可以活下去,他沉肃地喝止对方,在粮食耗光前我需要你继续专注于研究,而且我还要求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你的研究成果,只准向我汇报。对方抬起头,沾染泪痕地双眼突然有一瞬解脱的亮光,他的特工神经迅速绷紧出手控制住对方的动作却已经迟了,他的科学家送了一枚失忆针给自己,然后趴在桌上陷入浅眠。
 或许只有失忆针,能让他们忘记自己已经深陷绝境,能让他们给自己一点希望坚持活着。
 哈里苦笑一下,拨通梅林的电话:他们的科学家太累了以至于在汇报时昏睡过去,醒来后让他继续回实验室研究,而他要去例行巡视。梅林一口答应下来,停顿片刻,犹犹豫豫像还有话要说,他耐心等待。最终梅林问他,有些结果了吗?他温和了然地笑了笑,快了,就快了,他回答,我向你保证。
 他换上了第一次见伊格西时穿的西装,将手掌贴在显示屏上,指纹录入,申请通过,绿灯短促一闪,防护门缓缓滑开。他离开安全屋,小指佩着戒指,左手提伞,衣兜里插有钢笔,裤兜里则是打火机,还有带了一把太阳能手电。
 回到地面,推开裁缝店玻璃门,街上空空荡荡,空气和着血腥黏作一团,没有风,四周一片死寂,只从远处传来遥遥的让人不敢深想的声音。他暗自嗤笑一声,庆幸于自己不必迎来一场恶战,随后调转方向步行前往他们的家。
 小巷尽头处,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黑暗里,露出令人毛骨悚然地声响,他不情不愿地分辨出那是撕裂皮肉的声音。夹起伞,哈里动作利落的绕开门口,从后窗翻入房间。金士曼的防护措施仍是一等一的好,他借着手电巡视了每个房间。除去二楼阳台碎掉的玻璃令他警觉。果不其然,他侧身躲过对方动作迟钝的袭击,用伞尖将躲在卧室角落的怪物一直逼到阳台,然后矮身横扫一拨千金,伞柄蹭过它脚踝处腐烂不堪的软肉将它从楼上掀了下去。哈里从外锁死卧室的门,再三确保锁还牢靠。最后,他回到一层屋子中央,屏气凝神,自家门外仍断断续续传来那令人作呕的咀嚼声,然后那声音远了些,紧接着传来拖拽的声音,沉重可怖,声音正从刚刚那怪物栽下去的地方传来,最后停在他门口。咀嚼声又响了起来,不过他可没有猎奇的心理也更不会打开门近距离欣赏。哈里躺在沙发上,浮起的尘埃间有淡淡的硝烟味道,还有男士香水的清爽,他不知道那是来自于先前老爱窝在这儿看电视的年轻人,还是来自于常坐在这儿看书的他自己,毕竟他们同居后伊格西就跟他用同一款香水了。哈里终于缓慢地阖上眼眸,在心里自欺欺人地许诺,他会和往常一样在这里等伊格西回来,睡着前他不愿分辨这种自心底腾起的安稳这是不是来自另一个梦。
 他被撞击门板的闷响唤醒,半睡半醒地嘟囔请进,打算翻个身再睡一会儿,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哪,他慌乱而警觉地撑住身体坐了起来,冷汗凝在前额险些滑落。阳光不屈不挠地穿过厚重的窗帘布,让室内昏黄可见。他环视一圈,除去断断续续的敲门声耳侧仍一片死寂。他戴上眼镜,听见梅林怒吼的声音反而感到难以名状的宽慰。我回家取点东西,他温和地解释着,明知对方难以接受他如此的敷衍。再三保证自己的安全后,他得以有片刻自由。门口仍顿挫有力的传来那种声响,像肉块一下一下拍在案板上,绝望而执着,让他莫名地焦躁。他得解决一下这个,解决门口的麻烦,哈里这样想着,不慌不忙地从书柜暗格取出上膛的手枪,谨慎地挪到门口透过猫眼望去——一具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尸首横躺在不远处,他认得,即便昨晚月光微薄,通过撕烂的衣服他仍能辨认出那就是擅闯他家阳台的家伙。视线内没有叩门怪物的踪影。
 他缓缓压下门把手,快速向后退了一大步,举起枪对着逐渐旋开的木门。
 那是一个窝在地上的男尸,皮肤腐烂了大半,舌头歪斜地耷拉着,一颗眼珠已经脱离眼眶垂在脸颊一侧,摇摇晃晃,另一只仍完好地待在眼眶内——那是一只漂亮的,湖绿色的眼睛。哈里向下看去,他身上穿着灰色双排扣的西装,胸前满是血液浸染和搏斗拉扯出的痕迹。那件西服哈里再熟悉不过了,他自己的衣柜里有件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比眼前这件稍大一些......他的裤子......还有皮鞋。是哈里亲手给他挑选的皮鞋。
 不——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号,握枪的手抖个不停。那只完好的绿色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就像翠鸟的羽毛一样柔软又温和。门打开了,它终于畅通无阻,斜过身子朝着屋内的男人爬来,它爬行的姿势缓慢怪异,侧着身体,用一侧的胳膊每次向前拱一点,一次也就挪动半步,另一侧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向背后好像将什么藏起。
 哈里没有向后退也没有放下枪。
 它挪到他的枪口前,像是知道再前进就会遭到射击一样,它终于停了下来,另一条胳膊从背后掏了出来,把什么递到他面前,哈里忍着恶心低头去看。
 那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现在他知道另具尸体为什么会被开膛破肚了——心脏的左心房处烂的厉害,他不得不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枪口仍然微微颤抖,但他已经决定扣下扳机。
 它忽然抽搐一下,将那心脏摇摇晃晃地送至嘴边,对着哈里露出同样腐烂的口腔内部,张嘴咬住腐烂的部分,甩头想把那部分扯碎,不过一连几次都没有成功。哈里别过目强迫自己不去看它,可恐怕筋肉在牙齿间摩擦的声音仍会成为他后半生的梦魇。
 终于,那是一颗完好、干净的心脏了。它把那血淋淋的玩意儿举到他枪口下。 他凝视着它蹭着鲜血的嘴角。
 我找到一颗心脏,年轻人说,目光幽怨而悲伤,我每天都在找,这是昨晚发现的最新鲜的一个,它从二楼跌下来时,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他动动嘴唇,没有说什么,恍惚间竟慢慢放松了神经。尝尝看?年轻人又问了一遍,可我没把它保存好,这里有一点烂了,不过我已经把那部分吃掉,它肯定比你吃过的所有水果都甜,它会是这条街里最甜的那个。
 喏,现在它是你的了。
 他一时间愚蠢的想靠枪口拨开心脏,却在摆动手枪的刹那小指感到一阵刺痛,它咬紧他的小指死不松口,哈里为自己没有反抗得举动感到迷惑又释然,他看向伊格西仅剩的湖绿色眼睛。哈里突然记起来,那天他没有吃到那颗苹果。或许一会儿他能与它分享同一颗心脏了,他摇摇晃晃,最终陷入昏沉。

他还没来得及亲口告诉伊格西,他的眼睛像翠鸟的羽毛一样好看。
湖水一样的绿色、温和、柔软。

Final.




梗在空间看到的,找不到原作者,如果找到一定补授权or撤文
如下:和男友度过了很多艰难的时光,甚至只有一个苹果时,他愿意将虫眼咬掉,好的地方留给我.然而僵尸爆发后,男友电话我说了句"还是各自逃吧",手机再也不通。直到我在路边看到那个皮肤腐烂大半的僵尸,正在掏着一具尸体的心脏,见是我,它一愣,啃掉了心脏已经腐烂的那块,把剩下的递了过来.

多谢观看(如果有人看到的话)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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