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奧同學

晚安

雅芳先生

丕司马 非正常追星

*雅芳,上世纪九十年代进入中国


上世纪末,司马懿二十五岁,正经上班族,业余爱好追星。曹丕,豪门公子,童星出道,打小儿带着天之骄子不可一世的劲头,顺顺利利蹦跶到十五岁。他跟另外两个男孩组队唱歌跳舞,各年龄段女性通吃。第一张专辑刚做完,在宣传发布会上,曹丕突然宣布无限期退出组合。他直言不讳,什么破组合,我一个人可带不动,陪你们做完专辑算仁至义尽了,古德白。

发布会一役,曹丕名声大噪,褒贬兼有,顺利单飞。


司马懿就是在晚间电视节目里,一个人窝在沙发上,二郎腿翘好,烟抽得正舒服,然后半睡半醒间瞧见一男孩冷峻面目,单薄唇峰,两片嘴唇一碰说,老子单飞了,下一步就台北小巨蛋或香港红勘吧,别处我也看不上。主持人举着话筒目瞪口呆,一边拿眼睛偷瞄导播看是不是要停录,一边试图跟这位当红小生保持沟通。


主持人说不愧是少年气象哪,观众朋友们,今年十六岁的曹丕已经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了。镜头切到曹丕那张倨傲无礼的脸上,司马懿隔着屏幕懒散磕烟,准备抽睡前的最后一根,听见这话手上动作停顿,抬头又扫眼电视,心说,屁咧,丫就是狂,还是那种傻狂傻狂的。

他转念又想,有钱是了不起吼,什么吊样都有人捧有人夸。

有钱少年姓曹名丕,今年十六,司马懿就着尼古丁重复一遍,一呼一吸间决定从今往后就把这货当人生偶像来崇拜。


司马懿,性别男,曹丕毒唯,粉龄不多不少刚好一年。曹丕因为拍戏的缘故,把自己的十七岁生日会兼粉丝见面会落定在司马懿工作的城市。司马懿下班路上看见黑板上的粉笔宣传画,回家翻了翻日历,是个周六,地点就在离他家不远的夜总会。日历上的泳装美女抱着吉他坐在沙滩上,身后椰林树影,司马懿盯着她身上的黄黑条纹泳装,漫不经心地想起自己衣柜里有件类似的条纹短袖,同事送的,常年不穿。周六早晨他换好衣服,是那件没穿过两次的条纹短袖,很宽大,皱巴巴的下摆被掖进卡其色休闲裤里,皮带束紧,细腰一握。他头发长,疏于打理,中分发缝里露出一张脸,若不看下巴上的稀拉胡茬,实在是张挺秀气的脸。

蹬上皮鞋,见偶像去。


那时夜总会远不如后来的宽敞气派,他记得当时只有小小一室,昏暗中灯光胡乱流窜,照着涌动又朦胧的欲望和携带欲望的男男女女的脸。主要是女的脸。姑娘们白袜子套着塑料凉鞋,浅黄浅绿浅蓝浅粉,袜子倒是白的一个样。司马懿站在最外面,他正点到达时已经没有靠前的位置了。椅子也没有,他就双手插兜,找了个角落旮旯倚墙立着,手指不老实地抠着烟盒,瘾说来就来。


曹丕没有准时出现,粉丝们并不意外,仍在兴奋地叽叽喳喳。他一向是特立独行、不守规矩的,她们快爱死他这点了。偏巧司马懿耐性极差,等了一会就开始觉得室内憋闷,主要还是想抽烟,他拨开一大片高档化妆品的馥郁,从后门溜到外边透气。


大叔,借个火呗?


司马懿叼着未燃的烟回头,比他矮半头的小年轻立刻机灵地改口,哥,哥,借个火?


这不今天的寿星么,怎么躲这抽烟哪。司马懿掏出打火机,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片刻后各自舒坦地呼气。


你认识我啊。曹丕闻言,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他两指夹烟,动作娴熟流畅,目光抛向别处,数砖头上的裂纹。


司马懿犹豫片刻,咬着下嘴唇。认识,我是你的粉丝。曹丕闻言收回目光,再次打量他时带了一丝不寻常的趣味。少年眼神一动,狡黠又无辜。司马懿也回看他,有些分辨不出他稚气初褪的脸上,那一点好奇还是不是真的。


你?不像呀。我的粉丝都在里头呢,怎么就你在外面。


曹丕顺着他的下巴,喉结,衬衫的领口,竖道条纹一直看到皮带。他目光跑得很快,又俐齿伶牙。


不过我挺喜欢你的打扮的。少年抖了抖指尖烟,扬起头,唇角勾笑酒窝无邪,哥哥,你要偶像的签名吗?


司马懿被他故作的轻浮张扬搅得心烦,再加上他什么纸笔也没带,索性干脆利落摇摇头。

烟抽完了,差不多该脱粉了。


曹丕一路红得发紫,长这么大了都很少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在他为数不多主动提出的那几次,也实在从未遭到过拒绝。司马懿用烟屁股想也是,毕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娇贵少爷,为了避免太尴尬,他赶快补救一句。

我只是没带纸笔,没别的意思。司马懿想了想又说,我会继续支持你的。表情十二分诚恳,语气就像是跟老板主动提要加班,就差握紧拳头竖着小臂沉下手肘摆个加油你一定行的姿势。

不知道心里实际什么念头,但至少曹丕看上去仍十分淡然自若,他挑挑眉头,语气意外的温和,嗯,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司马懿。他老实答。

噢,曹丕笑了,他一只手伸进自己裤兜,阿懿啊,我带笔了。

就签你的衬衫上,没问题吧。


曹丕带了一支笔水充足的金粉记号笔,他字漂亮,笔道很粗又潇洒。司马懿为迁就他不得不微微俯下身,曹丕就嘴里叼着笔帽,一手按住他衬衣布料,固定在锁骨上,另一手龙飞凤舞落墨于此。衬衫料子薄,笔水完全浸透了,那块皮肤柔嫩敏感,此刻凉兮兮的。


曹丕写完了还嫌不够,又拽着衬衣欣赏一番,他鼻翼翕动,发挥出闻香识男人的本事。


雅芳小姐?你看着挺糙,没想到生活很精致嘛。曹丕说,然后他自下而上仔细地琢磨司马懿的长相,发觉后者下睫毛很长。

眼睛也挺好看的。他又说。


不好看不好看。

都是屋里的味儿。

司马懿直起背,抬腕看表,距离生日会开始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他没在意曹丕像评价物品一样评价他。他原谅一切十六岁的幼稚,眼睛都不带眨的。


曹丕没有要走的意思,司马懿已经想回家了。

他沉吟片刻说,那,祝你生日快乐,我先走了。

你不进去?曹丕这才有点急了。他一着急,那张老成圆滑的皮相就绷不住,露出一点少年的马脚。

不了。司马懿已经转过身,只是因为他的话才又回过头来。

你不是我的粉丝吗?曹丕在他身后喊他,又不甘示弱地说,我一会儿有独唱的,三首。

司马懿心说其实你的专辑我一张都没买过,歌也没仔细听,都是广播循环播放,赶上了就随便听一耳朵,往往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收音机都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关的。

曹丕想了想又说,有蛋糕吃,十三层的大蛋糕,还有原装的法国香槟酒。

司马懿定住脚步说,好吧。

无论人有怎样的嘴脸,甜食总是无罪的。

他走到后门门口,侧身让此次生日会的焦点先进屋。曹丕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司马懿说,要是方便,蛋糕给我留块大点的。

昏暗灯光伴随着阵阵熟悉的尖叫传入曹丕的眼睛与耳朵,他的五官都被兴奋塞满了,一把拉起司马懿的手把他拽进屋。他一路牢牢牵着他,把他引到舞台前的第一排才松手。松手前,少年重新戴起他的万人迷面具,面目冷峻又手法娴熟地抛出他惯用的诡计。

方便是方便,但你怎么谢我呢。

他握着话筒,登上台阶的一步一步都踩得又稳又狠,似笑非笑的脸隐在半截阴影里。

不着急,三首歌后想好就行。

三首歌呢。


司马懿点点头。场内灯光全部熄灭,紧接着一束追光射到舞台中心。他站在全然的万丈黑暗里,看着台上全然的一环银白,闻到一股好浓重的香味,像黏上了他的衬衣领,像锁骨上兀自生长出一朵妖冶的花。他想,原来这就是雅芳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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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还会再写点吧,我没法对自己感觉好,这次也不例外,又辣鸡又欧欧西又平淡,嗨呀还是先道歉了!!

总之很爱看到这里的您了,非常super爱。❤️。

1个问题很困扰,是叫雅芳先生好呢还是叫闻香识男人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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