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奧同學

晚安

张庾。平静旅程

一篇因为过于ooc而不敢打tag,但又很难得是糖不发出来觉得可惜的文。

张学友x庾澄庆。



BGM:你的名字 我的姓氏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大歌星发了第一张唱片。不过,他不是那种一炮而红的类型,好在他同样没有经历过长的煎熬。在差一年就迈入九十年代时,大歌星终于有一首歌火了,火得突如其来,火得不同凡响。他靠这歌,年纪轻轻就登上了全国最著名的年度盛会,春晚。那一年大歌星的名字由此传遍华语音乐圈。


大歌星有个同年生的朋友,也是一位歌手,是八十年代参加比赛而出道的。第一次见到时两人就很投缘,是同龄人不说,对音乐的品味也差不太多,又都是爱钻牛角尖的性格,钻着钻着不知不觉就缠在了一起。像孪生兄弟似的,总是一起出现在节目里、演唱会上,采访时也总是提着对方的名字。那时候他们只是觉得对方很有趣而已,也偶尔会在一些有的没的的刹那,好像在对方身上瞥见了自己的影子。那一丝微妙的感觉谁也没有深究过,毕竟两人都太年轻了。况且年轻时,总觉得自己的时间太宝贵,一定要全部都投给热爱的事业才好,别的事情根本没空去想。尤其是他们做歌手的,因为再好听的嗓子也有保质期。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歌星其实并不珍惜自己的好嗓子。因为,首先,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个好嗓子。


“嗓子真好啊,不像我,我很多歌都唱不了的。” 


有次参加一个选秀节目,大歌星是评委。他还不止对一个选手这样讲过。说这话时,大歌星抱着双臂,态度很诚恳。虽然网上总有人说大歌星假客气,明明有很多优秀的不同风格的作品。不过大歌星自己知道,好歹也唱了二三十年了,他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到达哪里,而在那之后的风景,他无力诠释。不过他自己也不觉得遗憾,或者,不那么遗憾。反正在自己可以驾驭的范围里做到拔尖就好,大歌星这么想着,心情很愉悦。顺便一提,大歌星是个非常标准的狮子座,绝不认输,永不言败,内心热得像火,平时看着像冰。大歌星的朋友说,大歌星亏就亏在这表里不一的性格上了,说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总之,大歌星很爱玩,早在八九十年代就尝试了许多有趣但尚未被华语区观众注意到的音乐。专辑是他自己兢兢业业地在做,从不急着发片,一定是质量过关才敢放心交给听众。专辑里有脍炙人口的歌,也有一些奇怪得让人不大舒服的旋律。无所谓啊,大歌星之所以是大歌星,就是他不太在意观众要听什么。觉得好玩就一定要玩个痛快,管别人有没有也在玩,是不是看得惯。大歌星的朋友,有一把跟大歌星比起来算是相当温柔的嗓子,唱情歌唱得小姑娘小伙子抱头哭成一团。虽然都是唱歌,两人却走了截然不同的路,大歌星的朋友被封为歌神,不过大歌星仍同他勾肩搭背地讲些滥笑话。


大歌星去颁奖典礼主持,开场先唱一首这位好朋友的歌,然后笑嘻嘻地举着话筒走下台,“诶这位张先生,你是歌神了诶,神坐在这里,是不是要负责普渡众生啊?”被点名的张先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里藏着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一贯在公众场合喜欢插科打诨的大歌星忽然脑内警铃大作,凭着直觉迅速收回了举话筒的手。


“众生太多了,我只渡你。” 

话筒只在张先生的唇边停了一秒就离开了,什么话音也没收到。


大歌星愣了片刻,身体却先于思维,迈开步子回到舞台中央。张先生的话说得很轻声,不过大歌星还是听到了,一字不差的那种。

大歌星没时间发懵,优秀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投入到接下来的主持里。热场,颁奖,对相熟的朋友说一些恰到好处的调侃。大歌星脸上带着非常灿烂的笑容,在舞台上卖力地蹦蹦跳跳,浑然不觉台下有人盯着自己的嘴角和眼尾目不转睛。


是坐在张先生身边的小歌手。小歌手这两年才火,又没有够到左手边这位,能达到封神的水平。小歌手也是靠选秀比赛出道的,他靠模仿张先生拿了冠军。各路采访里,小歌手提到最多的就是张先生的名字。


“歌神是我的偶像!”小歌手性格鬼马,被采访时不管说什么都咧开嘴笑,给出的答案总是真假难辨。唯独谈到偶像时,小歌手的眼睛闪闪发光,脸上还有点可疑地发红。


“你唱他的歌,唱再好也只是歌神第二啦,人生只有一次,歌手的机会其实也只有一次,你总要当一次第一吧。”

大歌星很早前跟他说过这句话。在他刚拿冠军,有点兴奋得不知所以,又有点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那时公司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直接将他发配台北。刚下飞机的他,普通话只会两句,你好、谢谢。大歌星是风靡全台的人物,他当然也去拜访了,只是恐怕对方都没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除了他的偶像是歌神,他会模仿自己偶像唱歌以外。


“你嗓音条件那么好,不去试试别的歌吗?”

后来他略红了些,再次飞赴台湾,参加大歌星的王牌综艺节目。他带了自己新专辑,情歌为主,全部是国语歌,歌词看得人肝肠寸断。小歌手难得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身体不老实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也想啊…”

“想就去唱啦,年轻人想那么多干嘛!有困难就来台北找我,在下虽然学艺不精但好歹也算兴趣爱好十分广泛嘛。”大歌星很自来熟地搭上小歌手的肩膀。

“雷鬼玩得怎么样?”

“只会一点。”

“哎呀会一点就够啦,Music!”

大歌星拽着他站起来,嘴角带着特别懒洋洋的笑,像大猫晒够了太阳舒服得摇尾巴。


歌词里反反复复唱,Don’t worry,Be Happy,旋律摇来摇去,散漫得让人像放松身体顺着椅子滑到地上。小歌手给大歌星和声,却发现对方有意的放小了声音。唱段间隙时大歌星给了他一个眼神,有点凶,好像可以理解成“别划水给我认真点”的意思。

小歌手有点委屈,诶,明明我不是主角,我是来当绿叶的啊。再怎么说对方也和歌神平辈、算自己的前辈了。算了算了,不知道是哪里自己又没注意到,回头下了节目再跟前辈打商量吧。小歌手深吸了口气,握紧麦克风,跟上旋律。其实,小歌手蔫儿坏的,刚才是在一本正经地假客气。小歌手嗓子好,乐感也好,又喜欢各种各样的音乐,一言概之,他雷鬼玩得其实相当不错。只不过专辑里没有这类的歌,他也没有在公众场合唱过,这事实也就不为人知了。

Don’t worry,Be Happy。发生什么困难也不要紧,反正还有这把嗓子,还能唱歌,还有人想听他自己的歌。


“你跟他真的差太多了。”大歌星摸摸鼻子,瞧着他,一脸笃定。

“啊?”小歌手有些摸不着头脑,是说自己的模仿功力还欠火候?

“没什么,”大歌星摆摆手,“就是有点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去模仿他啦。”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模仿啊,小歌手在心里很快就补上了答案。

舞台上太灿烂的样子,私底下太安静的样子,谈到音乐时整个人都恨不得要发出光芒的样子。这些可都比握着话筒唱些歌词动人旋律悲伤的歌要难上太多了。

“诶,”大歌星拉过他的手,转向台下几乎全是为大歌星而来的观众,“他唱歌真的了不得,我劝你们赶快去买他的专辑然后就等着升值吧!”


啊,小歌手脑袋里胡思乱想起来,反正是一个跟他关系不大的颁奖典礼。

知道偶像和大歌星关系好,但不知道两人关系原来这么……好了啊。

坐在偶像右手边的小歌手,听见自己偶像的那句话,心里吃了一惊。

散发光芒这件事,当事人越不自知,就越迷人。小歌手余光看见偶像泰然自若的模样,然后顺着对方的目光也看到了台上。所有的灯柱最终汇到一人身上,所有目光,以及裹藏其中的所有不为人知的炽热滚烫。主持人全都没有发觉。

大歌星趁着颁奖间隙走到侧幕匆匆拾起毛巾擦汗,稍微走神一点脑子里就全是张先生的那句话

只渡你?什么意思?是在开玩笑嘛?笑点在哪?

大歌星喝了口水,拿起话筒重新回到舞台上,心跳如鼓。面对黑漆漆的观众席,有一个方向他看也不敢看。


颁奖礼终于结束了,因为性格开朗没架子而很吃得开的小歌手还在和人合影道别,离他三两步的偶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了看表,抬脚就向侧幕走去。小歌手忽然涌起一阵毫无来由的失落,甚至失落过他的专辑没有得奖。

“喂看镜头啦Eason!”

“好喔!”


张先生熟门熟路的穿过化妆间,终于在卫生间门口堵到了正在洗脸的主持人。

一晚上体力和脑力双重劳动后的大歌星,此时此刻卸了妆,带着棒球帽和黑框眼镜,露出一点少见的疲惫来。没擦干净的水滴顺着颈部流畅的线条没入衣领,又在锁骨处洇湿一片。

“有事吗?”他率先开口,过度使用的嗓子此刻听起来干涩得不像话。

“接你回宾馆咯。”

“…你不会得奖得傻了吧,我家就在台北住什么宾馆啊。”

“我住宾馆的嘛,想请你去喝杯庆功酒。”

“……”

“我开车,我喝酒,保证不会拖得太晚。怎么,这点面子也不给呀?”

大歌星还是有些犹豫,他一犹豫就习惯下意识地靠墙,缩起肩膀,咬着下嘴唇。

在他不自觉地挪向墙角的时候,视线里又闪入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哇学友哥!”

大歌星努力挑了挑眉,重整旗鼓,挤出一个像样的微笑来。

小歌手走近了,才看见偶像身后角落里的大歌星。

“哈林哥也在啊。”

“嗨忙了一晚上都没空跟你打招呼啊,对不住对不住。”他率先开口道,知道自己那位朋友不是爱招呼人的性格,“说起来,他是你偶像吧?要不要我帮你们拍张合影啊?”他笑着从角落里走出来,自然地站到两人中间,伸出手向他讨手机。

小歌手乖乖拿出手机递上去。

“张学友先生,”他拿着手机从屏幕里看过去,这样称呼对方时还是本能地想笑,“你摆什么臭脸啊小心吓到新人!”

张先生闻言,很无奈地收缩着面部肌肉。

咔嚓。

“谢谢哈林哥!”

“只有哈林,没有哥——”他故意背过手假装藏起手机的样子。

“…谢谢哈林。”

小歌手接过手机,调头走掉了。


他目送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回头。

“好啦,我们也走吧。”

大歌星压低帽檐,轻轻地说。

张先生于是迈步走向另一个方向,他静静地跟了上去。


“不是说好你自己喝酒吗?”大歌星看着两只玻璃杯,有些没来由的气恼。

对方斟酒的动作顿了一刻,很快恢复流畅。

“你真的不想喝么。”张先生说,将醒酒器放在一旁,然后抬起头,语气很平淡,“我发现,你胆子真的很小诶。”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砸在大歌星耳边,有点钝痛。

“是吗。”他赌气地回嘴道,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

“而且特别受不了激将。”

大歌星开始真的烦躁起来了。跟熟人一起时他脾气好,一般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摆脸色。不过就像所有对熟人脾气好的人一样,一旦真的对朋友生起气来,基本就是不可挽回的结果。

“你今晚怪怪的,到底想说什么。”他放下酒杯,紧紧盯着对方。

“想说……”


什么,大歌星皱起眉努力听,却是一片徒劳。

接下来的记忆就变得昏沉且带着绞痛了。

好像起了争执,不知道是谁先动手,但醒酒器被从桌边扫落,地上全是玻璃碎片,没有液体。酒呢,好像是被他们喝完了。他有喝那么多吗?不是说庆功宴么。

等大歌星完全睁开眼睛时,世界变得逐渐清晰,感觉也慢慢回溯。

他躺在宾馆里。被子接触到裸露的肌肤,他大口喘着气,浑身都痛得不像样。


大歌星带着一个助理,订了时间最近的航班,直接飞去了大陆。

在一个暂居处,大歌星戴着口罩,百无聊赖地拨弄吉他。这几天他一直发着低烧,吃饭没胃口,睡觉睡不着。很过分诶,洗澡的时候大歌星总忍不住要多打几遍泡沫。

他慢条斯理刮胡子的时候,助理又在门外敲。

“老大,学友哥又来电话了!”

“挂掉挂掉。”

“我……啊!”

大歌星心里一沉,迅速放下剃须刀拉开门。

免提开着,熟悉的音色传出来。

“哈林?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他瞪向举着手机快要发抖的助理,后者可怜兮兮地做着口型“手抖按错了对不起啊啊啊”。


他接过电话,走到阳台上,小心地关好门。

“嗯。”短短应的这一声,还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你去哪了?”

“我爱去哪去哪,又不用向你汇报。”

“不是……诶,你这态度就很过分啊。”

大歌星气极反笑,举着电话,笑得非常恣意大声。

“哦哟,怎么过分的还是我了。”

“是啊,你咬人很疼的你自己知道吗——非常疼,我有在考虑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呢。”

“去去去别废话,你赶紧去,挂了电话就去,去晚了就不管用了啊。”

“好好我去我去。那,你呢?”

“什么?”

对面停顿了片刻,才一改刚才玩笑的语气,慢慢问道。

“你怎么样了。”

“我……还……活着?活得挺好?刮胡子的时候刚想出一个绝赞的编曲准备放在下一张专辑里?”

“……还发烧吗。”

“有点。”大歌星偶尔有点心直口快,就,偶尔。


“不是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的?”

“我问你助理了啊。”

“……叛徒,一会儿就开除他。”

“别啊,是我先跟他说,如果他不告诉我的话,我就让你开除他。”


真是个算计狂。大歌星在心里哀嚎。论每一步都被算到是怎样的体验。


“喂?还有在听吗?”

“在听,你有话快讲,我胡子刚刮一半,这么看起来好奇怪。”

“我唱歌给你听吧,专场live,vip点歌。”

“嘁,不想听。”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为什么?”对方声音倒是难得无辜。

“……”


大歌星犹豫了片刻,退到阳台的角落里蹲下。


“你的歌,”他顿了顿,“好像结局都不太好啊。”

“你是不是,”电话那边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听我的歌了?”

“我才没——”

“嘘,保佑我记得住歌词喔。”


“曾听说过寻觅爱情


  就像天与地别离和重聚过程


  而我跟你平静旅程


  并没有惊心也没动魄的情景


  只需要当天边海角竞赛追逐时


  可跟你安躺于家里便觉最写意


  只需要最回肠荡气之时


  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


  成就这故事


  从此以后无忧无求


  故事平淡但当中有你


  已经足够”


“怎么样?”

“还行,配得上那天颁给你的奖。”

“那…配得上颁奖给我的人吗?”

“嘟——嘟——”


张先生惊愕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过不消两秒,收件箱提示新信息。


发件人:未知号码

勉强及格吧,记得赶紧去打疫苗。

PS,别老骚扰我助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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